海上逐梦-尊龙凯时平台入口
上海是一片文化艺术的热土。海纳百川,沙里淘金,每一个时代,总有弄潮儿在潮头屹立,用自己的智慧、心血与热情,为这座城市的文化注入全新的血液与不息的动力。潮起潮落,涛声依旧,当年明月,今日风流。正如一代宗师,画坛巨擘程十发先生所说的那样:“海派无派”。只有兼收并蓄,包容古今,融合中西,才能造就属于上海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而在这其中,有不少来自宝岛台湾的文化人,在这片土地上,做出属于自己的探索,追寻属于自己的梦境,也造就了今天所特有的海派文化新风貌。
剧场:赖声川的戏剧梦
走进繁华热闹的美罗城商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随处可见“上剧场”广告——“赖声川的剧场”……来到商场五楼,会看到巨大的“上剧场”标志;观众入口处的墙上,还有一段赖声川手写的话:“剧场的绝对魅力/在于他的现场性/它的浪漫在于/它是生命/短暂与无常的缩影——赖声川”。走进剧场,所有人几乎都忍不住惊呼一声,因为真的很难想象在一座喧闹的商场里,居然会有一个超过20米的挑高、极具空间感、能容纳699名观众同时看戏的现代化戏剧剧场。
以《暗恋桃花源》《宝岛一村》闻名华人世界的戏剧家赖声川,几乎是当代中国戏剧的代表人物与领军之一。自1985年首部作品《那一夜,我们说相声》以来,“表演工作坊”从台湾起步,至今已在全世界共上演了几十部作品,影响广及海峡两岸,甚至国门内外,可以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没有不知道赖声川的。特别是首演于1986 年的《暗恋桃花源》,更是被奉为舞台剧艺术中的经典之作,不仅被改编成了电影,而且至今依然在各个话剧舞台上演。可尽管如此,身为最出色的话剧导演,赖声川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剧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表演工作坊”运营的三十多年来,剧目赫赫,成就斐然,在台北、北京等地,虽也有几家长期合作的常驻剧场,却一直没有真正意义上自己的剧场,这成了赖声川内心最大的遗憾。“常年的各地奔走,感觉自己就如同游牧民族一般。在走走停停之间,一直渴望寻求一种‘家’的归属感。”为此,赖声川一直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剧场,在剧场里淋漓尽致地演出自己的作品。心心念念,必有回想,三年前,在上海这片文化艺术的热土,他终于“梦想成真”——其带领的表演工作坊专属的“上剧场”正式在美罗城落成运营。
这座经过6年筹备、投资1亿的剧场位于上海徐家汇商圈,其原址是新中国成立后上海兴建的第一个剧场徐汇剧场。如今,修缮一新的“上剧场”包含一个剧场和一个排练厅,剧场可容纳600余名观众;场地、大小、地段、舞台、设备……恰好满足了赖声川对专属剧场的要求——“场地不用太大,要在市中心,最好能有地铁”。
“它在楼上”,这是赖声川对于为什么取名“上剧场”的原因,名字中的“上”字,既指“上海”,也指“之上”、“上等”,同时还具有“尚”、“时尚”的意味;同时,“上”也可以理解为一个动词,让每个人都可以“上”剧场来观赏演出,领略戏剧艺术的独特魅力。这也最直接地反映出赖声川对戏剧的态度:“上剧场去看戏,就像平时吃饭和逛街一样平常,应该成为普通民众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像19、20世纪的‘殿堂’概念的剧场,需要你仰视艺术,高高在上,你得换上正装,正襟危坐……这只能拉远观众与戏剧之间的距离。”正因如此,他的上剧场不是“独一栋”,而是另辟蹊径选择在了商场里。
值得一提的是,上剧场的运营团队也是由台湾资深成员领衔,对此赖声川表示,运营上剧场的信心来自“我们多年的演出经验”,这从剧场的设计就可以略见一斑,并不满于“很多剧场观众坐下去看到的就是前面观众的头”的赖声川,决定自学建筑软件,全面参与剧场的设计,包括场地的规划、座位的布局、舞台的大小乃至墙面装修所用的材料和颜色等等,连舞台的高度他也整整测算了一年,只为让上剧场的每一位观众都可以无死角地看到舞台。此外,赖声川还设计了情侣座位,就是有两个座椅之间没有扶手。而剧场里所有的吊杆和音响,也都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公司来设计安装,“我想做一个让观众能够舒服看戏的剧场,每一稿图纸,我都自己画,希望坐在里面的人无论坐在哪个位置都没有死角,真正全方位接触戏剧,感受艺术。”
三年来,“上剧场”连续上演包括《爱朦胧、人朦胧》《冬之旅》《在那遥远的星球,一粒沙》《一夫二主》《那一夜,在旅途中说相声》《弹琴说爱》《叽咕男女变形记》等众多作品,当然也包括《暗恋桃花源》的 30 周年纪念版本与属于上剧场的专门定制版本,还有近十年来风靡华人戏剧界的《宝岛一村》……赖声川的戏剧王国,在上海这片热土,开出了别样绚丽的花朵。
“30年里一直有梦想要一个自己的剧场,30年后终于实现,这要感谢上海。”说起自己的“上海情结”,赖声川笑着说道:“我母亲是宁波人,以前住在上海,我小时候在台湾,有很多亲戚都讲上海话。自从2015年我的专属剧场‘上剧场’成立后,我和太太就将工作和生活的重心移到了上海。我们住的地方离上剧场只有4公里不到,我经常会骑脚踏车去剧场,一路上的武康路、复兴路、衡山路,在梧桐的掩映下非常美。有时候为了欣赏不同的风景,我还会尝试不同的路线,一路上会经过巴金故居、周璇曾经录唱片的地方等,这些地方在我看来都是上海的宝藏,这些元素也给了我创作的灵感。”赖声川相信,一座好的剧场能起到一种转化与提升的作用,观众走进剧场并不是来逃避人生,而是在剧场中直面真实的人生。“当演出结束,灯光亮起,他们走出剧场时,能更好地面对人生,得到某种提升。这种转化作用和娱乐功能其实是可以结合的,两者并不排斥。通过上剧场,使我坚信,我们可以把高档的文化场所放在商场这个很生活的空间里,因为我相信文化不是独立于生活之外的,戏剧可以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初心:陈修侃的创业梦
上海永远带着包容、开放的心态,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在近十几年时间里,从白先勇到蒋勋,从赖声川到林怀民,从魏海敏到王心心……戏剧、音乐、美术、文学……无论古典抑或现代,几乎最顶尖的台湾文化艺术大家都来到上海,将自己的精心之作,奉献给这座美好的城市。而不少年轻一代的文化人,同样怀揣梦想,在这片充满梦想与机遇的土地,追寻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清秀的外表,儒雅的谈吐,动人的微笑,构成了陈修侃给人的第一印象,精致、细腻,礼貌中不失个性。三十出头的他,有着很多身份:音乐、影视制作人、专栏作家、文化创意工作者、策展人、设计师,以及联合办公空间创业项目“励业公社”创始人,以及一家慈善基金会的品牌及公关总监……从文学到艺术,从音乐到设计,从商业到慈善,许多领域他都有过独特的尝试,因而也具有别样的体会。
很多人一开始知道陈修侃,或许是因为他在2009年东方卫视《我型我秀》节目中,“踢馆”环节“一踢成名”,以一首《阴天》顺利进入8强阵营。但事实上,那时生在台湾,长在多伦多的他刚来上海,正式的身份是复旦大学新闻学在读博士生。陈修侃的父亲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来到上海的台湾商人,从事广告业多年,长期定居上海。2007年,自多伦多毕业后的陈修侃,为了能多陪伴在父母身边而选择来到上海读书。也就是在上海,他的荧屏首秀一举成名。无人取代极富有戏剧性的嗓音,在许多人的脑海里依然记忆犹新。可飘渺、可摇滚、可以低低吟唱,也可以高亢引吭,圈内封他为独一无二的“瑰魅男伶”。不过他令人更有印象的,似乎是他多元才华的背景与经历,以及他极具行动力、挑战自我的表现。
就这样,一边读着复旦的博士,一边又走进了娱乐圈。那时,许多电视节目都能看见陈修侃的身影,或做主持,或当嘉宾,或唱歌曲,或演小品……而这些光鲜亮丽的“曝光率”,对陈修侃而言,却有着不一样的感受。“我从小在台湾长大,又在国外念书,来上海之前,几乎对这里的文化、环境与风土人情等一无所知。”因此,当他作为嘉宾主持,与陈辰、程雷等基本功扎实的本土主持人站在一起时,语言的隔阂,思维的不同,成长背景与认知环境的差别,为自己造成了很多“障碍”。“举个例子吧,当节目中陈辰与毛猛达、钱懿等本土明星聊得欢畅时,站在一边的我根本连他们是谁都还并不清楚。”说起往事,陈修侃微微一笑,坦诚而自然。那个时期,即使担任一些美食类节目的嘉宾,他也会发现,自己小时候吃过的东西,也会同本地主持人所热议的味觉记忆“格格不入”。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连节目制片人小辰老师都会私下对他说:“陈修侃,平时努力把自己的普通话练练好吧。”
然而,在另一片天地中,陈修侃又是自由的,个性张扬且魅力十足的。那一阵,每个周末的夜晚他都会去驻场唱歌,吸引了许多粉丝与爱好音乐的同道。而在台湾媒体人创办的杂志《移居上海》上,他开设了属于自己的专栏“侃侃而谈”,就社会、文化、体育、娱乐等许多热点,邀请嘉宾与之对话,并把这些有着激烈思想碰撞的文字,原原本本地刊登在杂志上,引来不少读者关注。还有他的微博与博客,经常会发一些旅行、美食、音乐与表演艺术的相关评论推介文章,既有个性,又不乏思想。还有亲身参与制作的网络访谈节目《娱乐铁金刚》等,在微信还未诞生、抖音尚不存在的当时,这类自找选题、自行制作与播出的网络娱乐节目,堪称今天“自媒体”的先驱……出过专辑,开过公司,上过电视,写过专栏,近十年间,陈修侃在许多领域都有过探索与实践。这其中既有成功的案例,也不乏失败的教训。近年来,他逐渐淡出台前,转身投入文化商业及联合办公空间的创业。多年不同领域的人生经验,从文化领域到商业再度重新回归于音乐,用声音、旋律转化为故事娓娓阐述,每一段音韵的起伏都是细腻的章节。
然而,兜兜转转之间,不变的是一颗初心。音乐、文化与自信的表达,始终是他最为重视与难以割舍的情结。如今,陈修侃放下了原本倾注大量心血的联合办公空间创业项目,而回归更纯粹的自我。他所参与的“miaro”事务所,是一个以爱和文化行记为创作主题核心的原创艺术团队。“音乐行记系列”是“miaro”第一项整体音乐、文字、影像的系列作品,每一首音乐创作都会由一位艺术家为核心理念主导,通过行记的地点灵感迸发出不同型态的音乐内容。“相信”和“爱”是“miaro”伙伴们的人生追寻,“我们相信且认同这是一种强大的能量。希望通过我们不同地点行记的脚步,听见也看见不同文化、地域的声音与力量,转化变成音乐和影像。”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十年的许多尝试与经历,始终在艺术性与商业性之间,谋求一种平衡与融合。既不希望舍弃对文化艺术的追求,也希望能在商业、市场等方面,做一些开拓与创新。对于他而言,始终追求最出色的自我,来完成最初的梦想。
“我喜欢上海这个城市,虽然我未必是在这座城市里做得最好的,但上海这座城市对文化的包容与开放,使我得以在此找到许多有趣的朋友,一起经历了许多有趣的事,这一切,都美好而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