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离合总关情-尊龙凯时平台入口
阅读提示:所谓“新腔”不仅仅是作者心事的重省,更是读者回首的轨迹。
上次读到张怡微的《谁若年轻一岁,那他就不会明白》那篇写《一一》的文章还是去年四月的时候,那时我刚刚看完电影《一一》不久,对于片中的旧情、重逢以及各种各样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得很的心事还没有太深刻的感触,直到看完这篇评论,才渐渐有点懂得“硬撑”这样一种姿态的感人之处。这次于上海书展首发的评论集《新腔》也收录了这篇文章,那一晚买回来这本书之后,我把它翻出来重温了一遍,仿佛跟随文字又看了一遍电影,又很像是对逝去岁月的一种回望。
《新腔》是张怡微这两年来关于小说、电影、戏剧的抒情文艺论集,书名取自黄庭坚的诗句“时时度新曲,秀句入新腔”,而所谓新腔,既是一种“旧文重读”,也是一种“故事新解”,她用这些观影读书心得为读者和观影者开辟了一个新的入口,探索了一种独到的打开方式,如同在一个全新的横截面里重新去推敲故事里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情思,因此那些情思也在时间的着色下不断呈现出一些新的面貌。
细读这些评论文章会发现,千回百转绕不开的总是一个“情”字,风花雪月的爱情或许总是难免从悸动的绮梦、非理性的情欲、缠绵的深情滑向“人生有你一定要走完的缘分”。而在这些爱恋故事里,又往往牵连了复杂的亲情与友情、说不清的恩情和薄情……戏台上下,荧屏内外,爱情在作者的镜头下于是成为一种风俗,一种容器,一种“建构”与命名,一种生活的强力,有时还是有情人失意尴尬落寞的因由……所以它有点变得不那么像常识里的甜美爱情,并且在这些故事和诠释中逐渐显露出一些新的面孔。
同时,和这个“情”字牵扯不断的也常常是女人,她们的天性在“情”里幻化为“我老公为什么不要我了”的不安,“我弹不完棉花,只好去死”的软弱,或是“热切而又痛楚地用自己的指甲一点一点地把体重往外抠”的不甘心,又或者是“我也不是想让你们认为我不爱丈夫”那样迂回又无奈的心迹……也有像阿娥这样的中年女人在日常生计里精打细算,皮实又幽默地扮演着隐忍又坚强的家庭主妇,有时忍不住为心事愁烦,同时又知道愁烦也没什么用。在这些“情”的辉映下,女人们的感性软弱和理性坚毅逐渐散发出另一道耀眼的光芒。实际上这里的“情”也都是千姿百态的“世情”,正如《新腔》内容简介里所言,张怡微依然善于“打捞通俗剧中世情练达背后的纹理”。让我们以另一种视角观看它们,跟随她的镜头去“爬梳情与史的辉映”和那些“情理因缘”,这和她以往的小说作品也是有着一脉相承的部分,读来总是有着说不出的唏嘘和感动。
而在故事里的世情之外,我们也会在字里行间偶遇作者在异乡求学时的细节与往事,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读书观影与现实生活的交汇,而在作为读者的我看来,添加了一层故事的滤镜之后,曾经触手可及的台北大雨、乌来瀑布甚至圆山大饭店的电梯口都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平添了几分真实的触感,和那些有关“爱过”的故事一样成为了难以磨灭的回忆。从这个角度来说,所谓“新腔”不仅仅是作者心事的重省,更是读者回首的轨迹。
也许“情”有时就是这样的存在,当激烈的感情褪尽之后,或许唯有“硬撑”比较有用,用硬撑克服“爱与无爱”的痛苦,也用硬撑跨过回忆的鸿沟,可能未来更要凭借硬撑才能走到“人的一生回过头看,真是不知所云”的黄昏时刻,才会在叹息中明白人生有时大概就是往日闲愁今日止,聚散离合总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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